温州日报作文版作文选登:张艾《方寸间话人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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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寸间话人生
温州中学高二(5)班 张艾
指导老师:金晖
母亲渴望把我打造成最完美的艾方。毫无悬念,寸间“琴棋书画”全方位地填满了一个小女孩的话人童年。而这四者中,温州文选国画是日报我最抵触的。
国画不似油画容色昳丽,作文不比素描栩栩如生,版作总觉曲高和寡。登张随之而来的艾方,是寸间总调不出应有的浓淡,水渍总在不合时宜处晕染……看墨花于雪白宣纸上方晕开,显眼亦刺眼,我的满心愤懑点着了书画室的角落,为自己打上“不会画画”的标签。
同样毫无悬念,越往上读,家里“成绩优先”的音量就越大,大到压住了琴声,封住了棋局。于是,儿时的书画院在心中落了锁,窗棂间没有白鸟飞过。只是还有些东西,会从锁眼里漏出来。
在涂满算式的纸上,我总习惯地把手中的铅笔立起,不经意地来来回回,一如学画之时,千千万万遍。国画也总以各种形式溜进学业的缝隙。春晚《只此青绿》以清丽舞蹈作筏,渡我入少年王希孟的千里江山梦;画展唐伯虎《山路松声图》以栩栩然之意象,携我于泉石烟霞间体味山川秀美;故宫《清明上河图》以寻常百姓的生命流动,向我细陈传统喧嚣的市井百态。
在名为“诗书画字”的挑战计划中,出现了让我重新审视自我与国画的契机。教授一袭麻布长袍,骨节分明有力的手不过半分钟便绘就秋兰辟芷。很快,轮到学生们自主创作。正当我与尺素相望而叹,不知从何处落笔时,诧异发现竟有人已完成了绘画。那幅极简单的画——绘着憨态可掬的花猫,甚至不合国画所规。无从谈起所谓浓淡枯润,更不具意象构想之神髓。
那不是完全的国画,那又是完全的国画。那一刻,我明白了,我一直追求“全”,依照所谓金科玉律,技法要全,工具要全,甚至连画画意图都要全。依照完美女儿目标,我也要样样都全面发展,哪怕少了一个才艺,都是不符合母亲的要求的。
当无法求“全”时,我就选择了逃避。然而,国画绘就的不正是“不全”之境吗?在色如点漆、墨分五彩的世界里,神韵胜于造型,不求谨细,但求意足。正是这不全,成就了国画最完全的魅力。
我用温水化开冷凝的毛笔,取出了早已积灰的颜料盒。日子依旧如流水般平静涌过,朱红和群青却重新缀入我的生活。我会在读姚鼎观泰山时浮绘丹霞万丈,会在远眺家乡山水云影时偏爱青绿一抹。课业重压而人世熙攘,而关上门,阻断一帘风雨,隔却两耳杂音,宣纸一卷,镇纸一方,永远静静在檀木桌前含笑以待。我仍无法做到复刻大师法度,可信手剪裁亦是风景,偶有败笔亦可淡然处之,纤毫阙漏实不足惜。
看纸之肌理,感墨之筋骨,透过翰墨风神,我与丹青的联结在分离后更显紧密。它不再是母亲一厢情愿的才艺要求,我也不再是等待雕琢的附属作品,无须为一厘米的差错步步踟蹰,无须为细微处的不完美萦怀甚久。人生本就是绘就一幅独属于自己的、美丽而写意的丹青。
不全之全,方为丹青,方为人生。
编辑:瞿含张
审核:林 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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